專案組認為矛盾的主要方面在于村干部的違法亂紀,就此展開了調查。
“門店、沿街的土地,本來十幾萬元一塊,結果一兩萬元就賣了!”專案組成員紀金鵬介紹,原村支部書記馬某上任后,多次把村里土地以遠低于市場價的價格,半賣半送給親朋和開發(fā)商,以及深州市的一些干部。同時還兩次挪用村集體財產(chǎn)9萬元,最終不能追回。
出問題的不止馬某,繼任者王某國上任后,利用職務之便,低價買入破產(chǎn)村辦企業(yè)的土地,建起了飯店,搞起了房地產(chǎn)開發(fā),還私自在承包地上打地熱井經(jīng)營獲利。
“南街村之亂,首先是基層組織出了問題!背涛登嘟榻B,專案組調查發(fā)現(xiàn),以馬某為代表的村干部,利用職務之便非法挪用村集體資金,非法倒賣土地、參與地產(chǎn)開發(fā)并從中牟利,縱容痞惡勢力橫行,甚至操縱農村選舉、把持基層政權。
專案組先后對馬某等6名村干部采取了刑事強制措施,其中王某國等3人取保候審。村干部被抓了,群眾多年的上訪平息了。
“通過這一治理,這七八個月,沒人再來圍堵市委、市政府的門口了”,上述深州市領導干部說。而在南街村,新任村支書張英輝則表示,吸取教訓,今后,涉及土地、財產(chǎn)等大伙的事,一定要大伙說了算,絕不會用村民的利益去換取個人利益。
治亂突破口:回溯20年徹查賬目土地
深州市長江小區(qū)東北角,有一棟特殊的樓房,6層高,僅一個單元,橙色的外墻,弧形的大飄窗,讓它在小區(qū)內顯得與眾不同。
南街村村民稱這座樓為“馬家樓”,因為該樓基址原為一處地熱井的配套房,坍塌后由馬某的三個子侄及另一位村民所建。
更特殊的是這棟樓建成已近10年,卻未辦理任何審批手續(xù),由此引發(fā)群眾舉報。
專案組查明案情之后,當事人向村集體補交了42萬元占地款,其違規(guī)占地等問題交深州市有關部門處罰。
“南街村的亂,根子就在土地上。”專案組成員崔繼軍介紹,深州1994年撤縣建市,市直各部門大多建在了南街村的土地上。原來村里土地不值錢,而今寸土寸金,于是很多人都在土地上動腦筋。
村干部在這方面有著便利,甚至集體造假——深州市交警隊東側有南街村8畝土地,馬某等人就用“李燕”、“馬鋒”、“鄭增”等假名字辦理了土地證,而后出售獲利。
村辦企業(yè)倒閉后,土地成了“香餑餑”。村內的一些坑塘,也開始變得搶手。一些村干部在此過程中低價買入土地,開發(fā)房地產(chǎn)而獲利。一些村民也各顯“神通”,據(jù)專案組通報,至少有40位村民強占了村內土地,其中有人強占土地多達上百畝。
更令專案組成員吃驚的是,深州市的一些領導干部也在村內占據(jù)了土地,其中有兩位原來的副縣級干部分別于1995年在村里占地四五百平方米,建起了住宅,直到專案組開展調查后,才補交了2萬元的地價款。
同土地一樣,成為村民關注焦點的還有村辦企業(yè)收益、資產(chǎn)的處置等。南街村曾有十幾家集體企業(yè),包括深州市中醫(yī)院、長江中學、電機廠、樓板廠等。村民舉報,這些企業(yè)大多為村干部的親屬把持。
村民舉報,其中最賺錢的CT中心,工作人員每天下班之前都把賺來的錢私分掉。專案組進行調查,卻發(fā)現(xiàn)企業(yè)的會計是馬某的親屬,早已將原來的財務憑證拉回家,聲稱當廢品賣掉了,導致無法核查。
對南街村問題,當?shù)丶o委和檢察機關曾經(jīng)兩次展開調查!懊坎橐淮危虑氨徊榈娜艘鲑~,事后他要完善賬目,現(xiàn)在再查,談何容易?”王恩忠介紹,專案組決定從多方面入手進行突破。
賬目不全了,土地還在,當事人還在。專案組決定,回溯20年,對所涉土地、宅基、坑塘、房產(chǎn)等一一現(xiàn)場測量、勘驗審計,并將“徹查”的方法推廣到對涉案人員、卷宗材料、財務賬目等多方面,堅持涉案人必問、土地必量、卷宗必看,查閱資料數(shù)千卷,實測土地84塊。
徹查見真章,專案組為南街村收回土地648.6畝,其中耕地589畝、宅基地24處20畝,拆除違章建筑60處,還收繳、追繳承包費792.79萬元,追繳違法所得120.5萬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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