制圖/高岳
近日,正版《新華字典》App上線,人們卻發(fā)現(xiàn),每天只能免費查兩個字、超出后跳轉到需付費40元頁面的情況。對此,商務印書館數(shù)字出版中心相關負責人向媒體回應稱,這是綜合很多因素考慮的結果,也是經過長期論證的。
在網(wǎng)絡時代,知識免費的觀念似乎正在漸行漸遠。然而,當知識付費真正出現(xiàn)在人們面前時,一些問題也不期而至。
有付費內容不劃算
記者注意到,一些知識付費平臺上有不少美妝類課程。
記者花9.9元購買了某美妝課程后發(fā)現(xiàn),整個講解過程比較詳細,圖文并茂,也具有可操作性,還可以在線交流。
然而,對于中國政法大學新聞系研究生張歡來說,類似的體驗則有些欠佳。
“最開始接觸的知識付費App還是挺專業(yè)挺管用的。無論是通過自己提問的方式還是圍觀的方式,真的能接觸到一些大咖,得到很多新的觀點,開闊視野。從2016年開始,知識付費越來越火,但我發(fā)現(xiàn)也有些亂了。”張歡說。
張歡曾抱著好奇的心理,下載了某個知識付費App,然后付費參與了其中的兩個項目,分別是19.99元的美妝課程和9.99元的美體課程。
“在這個App里,領域劃分得比較細致,看起來比較正規(guī)專業(yè),但直到用起來才知道其實是‘暗流涌動’,進到群組中更是感覺名不副實,里面全是廣告和推銷。美妝版塊主要介紹自營的整容項目、美體版塊則在為某個減肥產品做廣告。因為付費參與話題的人都可以發(fā)言,所以整個討論組幾乎變成了營銷平臺。我真感覺這個錢白花了,但是又沒有申訴的地方�！睆垰g說。
在張歡所說的知識付費App某個話題的討論區(qū),記者確實發(fā)現(xiàn)了上述情況,其中有做廣告的,還有拉人做微商的。
張歡告訴記者,在有的平臺上,還有一些限時免費的話題,其實都是噱頭。比如說個性測試或是心理測試,當用戶作答完想要知道答案時,提示還需要付費,總是給人一種上當?shù)母杏X。
北京化工大學法學研究生、兼職輔導員趙先生也曾使用過兩個知識分享平臺,他對記者談了使用感受。
“首先是有的內容鏈接胡亂跳轉。上周,我在某個App偶然瀏覽到一個19.9元的付費話題‘怎樣保持健康的家庭理念’,點開后卻跳轉成了‘怎樣做一個凍齡女神’�！壁w先生說。
趙先生提及的一個問題是,“內容定價規(guī)則模糊”。
“現(xiàn)在很大的一個問題是,對于某個內容、話題如何定價的規(guī)則不甚明確。尤其是出現(xiàn)了某個熱門話題后,相關付費問答就會非常火爆,但定價也是五花八門。比如,上次北京房地產調控政策出臺后,在各個平臺進行房產投資咨詢的人非常多,付費從10元到500元不等。作為消費者,并不知道這個定價的依據(jù)是什么,不知道到底是按照回答的字數(shù)還是受詢者的名氣來定價�！壁w先生說。
趙先生告訴記者,雖然每個問答下都會顯示已有多少人付費或圍觀,但是這種人氣并不能完全說明內容質量,因為評級和人氣據(jù)說都可以靠水軍刷出來。在很多時候,消費者付費后是否能獲得物有所值的知識,完全要看自己的運氣。因為無論人家是怎樣回答的,在選擇付費的那一刻,交易就已經結束了。
趙先生認為,這對消費者來說是不公平的。“比如說,上次我花了199元在微博平臺對某位房產分析師進行提問,想了解我中意的3套房子哪個更具備投資價值�？墒�,這位分析師給我的回答卻跑偏了,他只是給我解讀了一遍政策。最后,我的問題并沒有得到解決,但是圍觀的人還是很多”。
張歡認為,知識付費出現(xiàn)一些狀況與平臺監(jiān)管不力有關。知識付費分享平臺變成了營銷據(jù)點,沒有暢通的申訴渠道,這對消費者來說不公平。如果知識付費平臺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(tài),不利于這個行業(yè)的健康發(fā)展,會葬送真正的優(yōu)質資源。
付費內容被低價出售
對于知識付費而言,除了內部面臨的問題,來自外部的風險也不容忽視。
樂視影業(yè)運營部員工李先生也是知識付費的資深用戶,他告訴記者,現(xiàn)在知識付費平臺的版權正受到威脅。
“直接從App購買課程價格比較高。有段時間,我非常喜歡喜馬拉雅和知乎的付費課程,但是全部聽下來可能要500多元,于是我便去某電商平臺搜索,發(fā)現(xiàn)有商家打包售賣喜馬拉雅、知乎、網(wǎng)易云課堂和‘得到’的全部課程�！崩钕壬f。
據(jù)李先生介紹,在這家電商平臺上,“得到”課程專欄只要40元,其中包含29類內容；“知乎”專欄30元,包含210類內容；“十點課堂”中有7類內容；喜馬拉雅的課程分類遍布商業(yè)財經、營銷創(chuàng)業(yè)、職場提升、個人成長、親子育兒、外語學習、情感心理、演講口才、古典詩歌、小說評書、超級大腦、藝術音樂、初高中輔導、讀書、古典國學、健康養(yǎng)生及其他共17類,有200項具體內容。
“將以上所有內容全部打包只要150元。付款后,店家會在后臺發(fā)來百度云鏈接,消費者自行保存下載即可�！崩钕壬f,店家會根據(jù)官網(wǎng)內容不斷進行更新,宣傳所謂的“售后服務”有保障、物美價廉。
記者在上述電商平臺上發(fā)現(xiàn),確實有商家在售賣付費課程。
以某知名經濟學教授的課程為例,在知識付費平臺上的售價為199元,而通過電商平臺,商家卻以不到20元的價格售賣。
“包括現(xiàn)在的微博問答也是這樣,圍觀雖然只要1元,但其實很多網(wǎng)友在原提問頁面評論中已經把答案以截圖或者文字的方式呈現(xiàn)出來,這樣其實連1元都不用花就能知道答案。除此之外,一些網(wǎng)絡商家都在賣各個App的開源碼,低價購買后可以在App進行圍觀和提問�！崩钕壬f。
婚姻話題內容露骨
在采訪中,還有用戶向記者反映,有些知識付費平臺的欄目設置為某些低俗活動大開便利之門。
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用戶稱,“我曾經瀏覽過某個App,雖然也是知識付費分享平臺,但用過就知道其實另有玄機。比如搜索某個話題后,會出現(xiàn)討論的群組,可以通過付費后加入,其中有些都與性、情色有關”。
記者在上述用戶提到的App,以“戀愛”為關鍵詞進行搜索,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些討論群組。記者選擇了一個圍繞主題描述比較露骨的討論群組。在掃完二維碼后,記者加入一個微信群,群主讓記者免費“體驗”10分鐘,如果想留群中則需要經過“核查”(展示自己的朋友圈、報姓名、年齡、所在地、照片——記者注),并交會費88元。
在體驗過程中,記者發(fā)現(xiàn),群里討論的內容比較露骨。由于記者沒有發(fā)信息及繳費,體驗10分鐘后被群主移除群聊。
記者注意到,不少知識付費平臺都會設置類似婚姻、兩性一類的欄目。這種欄目下的付費話題一般都比較開放、露骨。
(應受訪者要求,文中張歡為化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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